第六章

一見傾心   芳心初動

　　一席飯罷，眾人小坐片刻皆紛紛各自回房。

　　杜若正要起身，忽地感到桌下有人拉住自己的手。那人的指尖在她掌心摩挲了兩下，頓感癢到心里。杜若望向唐白羽，他笑容明朗，微微頷首。杜若明白他的意思，合手捏了捏他的指尖，站起來走出門去。

　　杭州城是大，唐白羽也絕對有財力付得起眾人的房錢，只不過廂房卻是不等人的。唐白羽在杭州城已小住幾日，自然是上好的房間，云舒一行晌午時分已叫了三間廂房，竟恰巧是最后三間。唐白羽少爺習(xí)性，自是不喜與人合住一間，云舒本是嫌他事兒多，不肯與宋寂陽同屋反來麻煩一群女流。心里正埋怨著卻忽然想通了什么，一口應(yīng)允并將自己的房間讓給宋寂陽。宋寂陽背著長弓與槍站在一旁也不道謝，毫不客氣的走進廂房并關(guān)上房門，屋里的燭火將他颯爽的身影映在窗門上。云舒調(diào)整表情，央求杜若準(zhǔn)自己與她同睡，并將原由責(zé)任一股腦兒全推與唐白羽。杜若自是不介意，未說什么便同意了。云舒難得露出笑臉，轉(zhuǎn)身向月曉使個眼色，得意地與杜若進屋去并關(guān)上了房門。月曉會意一笑，拉著唐七弦往自己屋里走。唐七弦眼睜睜看著自己狩獵的目標(biāo)心滿意足地和自己的準(zhǔn)嫂嫂共住一間，心里蹭地焦急起來，卻無計可施。

　　燭火俱熄，已是二更，

　　杜若躺在床榻上，聽著云舒細細的呼吸聲，伸手輕輕推了推她的手臂。云舒正是熟睡，未見動靜。杜若悄悄起身，將衣服穿戴整齊，正要束發(fā)，忽見云舒翻了個身，驚得她立刻放下發(fā)冠，披散著青絲倉皇而出。

　　杜若默默站在唐白羽門前，房中一片漆黑未見半點燈火。她知自己并未會錯意，卻在此時猶豫起來。三年前她初次出谷，行至香蝶林被一群倭寇欺侮圍堵，打斗間左臂被彎刀割傷。天香谷內(nèi)修習(xí)劍法，師姐妹皆是點到即止，她第一次見到自己受傷又驚又懼又疼，慌亂之中竟忘了招式。正惶恐時，唐白羽操縱傀儡暴殺倭寇一襲白衣落在她面前。他對她瞇眼笑，語氣溫和“你的衣裙被東瀛污血染臟了，我這里有套新買的殺手服，你要不要穿?”

　　房門徑自打開，唐白羽出現(xiàn)在杜若視線之中。月色打在他臉上，映得他眉目生輝。

　　“怎么站地這樣久，竟不推門?”

　　杜若眼見面前的臉與記憶之中的重合，連上揚的嘴角都一模一樣，顧不得什么綱常禮法，撲進唐白羽的懷中。

　　唐白羽先是一驚，隨后右手回抱，下顎抵在杜若頭頂，左手摩挲著她的青絲。瞇眼笑道“所以怎么不早些推門，站著不累么?”

　　夜深時分的唐白羽已無白袍加身，只穿著紫色襯衣。杜若把頭深埋進他的胸膛，他身上有好聞的淡香。她吸吸氣，搖了搖頭，加深擁抱的力度。唐白羽操縱傀儡在房門前站哨，關(guān)上房門抱著杜若坐在桌前，他點燃桌上一盞燭臺中的蠟燭，房內(nèi)立刻升起晃晃的微亮。杜若橫坐在唐白羽的腿上，斜靠著他的胸膛，也不說話，只是沉默。

　　唐白羽凝視著杜若如瀑的長發(fā)懸掛至腰際，心里忽感百爪撓心，奇癢難耐。他抑制住突如其來燥熱，屏下氣息凝神片刻，問道“方才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香蝶林中，你救我的那次。”杜若微微抬頭，與唐白羽對視片刻，眼神如炬?！澳鞘俏业谝淮我姷剑褂腥丝梢园寻滓麓┑倪@樣好看?！?

　　“所以才能使你一見傾心呀。”唐白羽打趣道。見杜若紅了臉，他笑意更深。“那日我剛從清永坊買了七弦一直想要的殺手服，原是要去香蝶林驛館買匹好馬回蜀中，不曾想?yún)s遇見你一臉倉皇被倭寇圍在密林之中?！碧瓢子鹣菰诨貞浿校捯矟u多?！爱?dāng)時見著你，我并未立即出手，想要看看你是怎樣護自己周全。起先你還是鎮(zhèn)定自如，只是手臂一傷，你便像只白兔般驚慌?！碧瓢子鹣肫鹉侨斩湃舻纳袂?，不禁笑了又笑。

　　杜若仍是盯著唐白羽，怎么看都不夠。

　　“所以我救下了你，借口保護你不受余寇侵?jǐn)_，一直和你同行?！碧瓢子痤D了頓，望住杜若的眼睛“其實只是我的私心罷了。我只不過同你一樣，一見傾心?！?

　　兩人相互凝視良久。

　　杜若覺得自己所坐之處越來越熱，唯恐是自己壓疼了唐白羽，想要站起來，卻被唐白羽一把壓住。他的嗓音已帶暗啞，鼻息噴在杜若耳垂竟十分急促?！澳恪瓌e動…”

　　唐白羽額邊細發(fā)已被汗沾濕大半，顯然是忍耐已久。杜若感知有硬物抵住自己大腿，一瞬間明白為何唐白羽不許自己亂動，臉頰緋紅。

　　唐白羽緊閉雙眼不去看杜若的臉，正欲以內(nèi)力逼退燥熱，突感唇上一軟，一股涼液頓時漫進口腔。他睜眼一瞧，杜若正口含涼茶，欲再次送往自己嘴里來。他別過頭，吞下嘴中涼茶，喘氣道“你……”

　　“我愿意。”

　　他瞧向杜若，她臉頰的緋紅已染至耳垂。

　　“聽人說…強逼不好……我…我愿意……”

　　唐白羽并未再說話，杜若覺得奇怪，心想莫不是自己太過主動惹他不快，剛抬頭意欲說話，唇便被堵住了。

　　唐白羽右手托住杜若后腦，左手扶住她的腰，含住她的唇瓣不停吮吸，并以自己的舌頭不時輕舔，少時，他的舌頭探入杜若的嘴，靈巧的摩挲著上壁，糾纏住杜若的小舌吮吸逗弄。

　　杜若還不會換氣，她雙手緊抱住唐白羽的脖頸，手指插入他的發(fā)中，被吻得氣喘連連。

　　唐白羽一吻而止，抱住杜若，右手把她的腦袋壓向自己胸膛。“這樣就好?！?

　　他伸出左手輕擦杜若的臉頰“你的心意我知道，等到我們大婚那天，我自不會像今日只一個吻就足夠。現(xiàn)下，我忍得住?！?

　　杜若點點頭，抱緊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