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冬至,大雪覆蓋了整個秦川。那時,師父頭上已有幾絲白發(fā),雪花飄落在他的發(fā)間,恍惚間他又蒼老了幾歲。他淡淡的跟我說,太白劍意,意隨劍走,劍在意先,有進無退……
我已至弱冠,從眾多弟子中脫穎而出,成了門派的首席大弟子,但師父卻一直罵我笨,說我依舊沒有明白太白劍意,說我的劍不夠隨心,不夠快……我一直反駁他老人家,說是對敵不會慢,總不能與同門師兄弟切磋的時候也下狠手吧。他老人家卻是不答,只是一個盡的搖頭。
大雪紛飛,已是五年一度的招收新弟子入門的時候。太白派就建在秦川雪山之巔,山巔常年積雪不消,到了冬日,上山的路便被大雪堵住,讓人很難上得了山,聽門派老一輩的人說,能冒雪上山的人,在毅力這一環(huán)已算是過了。因為怕某些上山的人遇見危險,我也就成了那些在秦川的指路人之一。
我用輕功在樹叢中快速的奔行,尋找那些遇見困難的人,不過也是有限定位置的,山腰之下的人便不會去幫了,因為或許他們會原路返回。
“咦,小兔子,你怎么受傷了……”不遠處,甜美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
我原本想繼續(xù)去尋其他人,可是還是忍不住想看看那甜美聲音的女子是何容貌。于是我飛躍到一棵樹上,靜靜地看著不遠處那坐在巖石上的少女,只見她低著頭,身上穿的是一件白色狐絨長袍,長袍垂至腳邊,長袍之上有著兩片由銀絲織成的祥云,雖然寬大的長袍包裹著她卻依舊遮掩不住她那妙曼的身姿,只見她懷中抱著一只雪兔。雪兔的腿上有著絲絲血跡,許是奔跑時撞到埋在雪中的銳利的石尖了。她先是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倒了少許的粉末在雪兔的傷腿處,隨后又取出絲帕細細包扎好。少女這才把雪兔放在了地上,輕推雪兔示意讓其離開??粗┩酶Z進了草叢中,她緩緩的站起身,身形卻是一晃,又坐在了巖石上,她緩緩的卷起白狐絨長袍,露出藏匿在長袍里的小腿,白嫩如雪的肌膚暴露無遺。當她觸碰在腳踝的時候,手如遭電擊般猛的一縮。
看至此,我不禁一笑,這個少女居然在自己扭傷腳的情況下去管一只雪兔的傷,著實是太善良了。我從樹上一躍而下,輕盈的落在少女的面前,此時,我才看清她的相貌,只見她面若芙蓉,眉如柳,她的美是一種超凡脫俗的美,像是那九天下凡的仙女,一雙晶瑩剔透的眼睛此時正露出一絲驚訝之光,睜的大大的,被凍得通紅的白嫩的小手掩在因驚愕而圓張的小嘴上。我看著有些呆了,她此刻是那么的美,美的有些不真實,似是我轉眼間便會消失……
我猛的醒轉回來,覺得自己有些失態(tài)了,干咳了一聲雙手抱拳作揖說:“在下太白派弟子岳華?!迸勇劼暿掌痼@愕之色,欲起身回禮,卻因腳踝受傷無奈坐了回去。
“小女子馨蘭,見過岳少俠?!?/p>
“馨蘭姑娘折煞我了,少俠二字實在不敢當?!蔽矣掷^續(xù)問道:“姑娘可是上太白拜師?”
馨蘭點頭示意,隨后柳眉微蹙,輕嘆道:“我這副樣子,怕是上不了山了……”
“馨蘭姑娘如此年紀孤身上山,如今已過山腰,怕是不比其他男子差,我?guī)闵仙骄褪橇恕蔽肄D身單膝蹲下。
馨蘭硬是一愣,隨后會意,趴到了我的背上。我足尖點地,猛的向前飛躍而去,遠遠望去,也只能看見我的人影在樹叢中閃動。
我察覺到馨蘭緊緊的抓著我的衣襟,一副很害怕的樣子,霎那間,我察覺到脊背上傳來柔軟的質感,馨蘭的身上散出女子獨有的氣息飄入我的鼻中,令我不經(jīng)一怔,臉頰飛速的紅了起,我干咳了幾聲,出聲安慰道:“馨蘭姑娘不用害怕,不如你和我說話吧,轉移注意力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