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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布時間:2015-06-30 12:04 來源:互聯(lián)網(wǎng)
卷一-章節(jié)三
收起章節(jié)三
路上,有些惡魔可能是從森林里走了出來,我和它們狹路相逢。本來不足為懼,但光天化日下還是不能隨意地使用惡魔之手,魔劍祭典已經(jīng)開始,現(xiàn)在還在街上晃悠的估計也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但還是小心為上。
我氣喘吁吁地趕到會場,姬麗葉的演唱已經(jīng)到了尾聲,看著她唱完了最精彩的高音。沒能欣賞完整的歌曲還是有些遺憾,但好歹是目睹了姬麗葉演出的身姿,也算是遵守了約定。
我把整個后背靠上了椅子看著姬麗葉,一曲終了,她似乎發(fā)現(xiàn)了我,露出了些許復雜的笑容。大概是之前一直沒能看到我的緣故吧。
在觀眾熱烈的鼓掌聲中,姬麗葉行禮后離開了舞臺。
我空出了旁邊的位子,聽說唱完歌,姬麗葉就會作為一般觀眾參與魔劍祭典。我將從卡爾斯那里買來的禮物放到座位上后,戴上了耳麥。
舞臺上的司會告知教皇大人即將出場,我對這些完全沒有興趣。我只是想遵守和姬麗葉的約定,冠冕堂皇的傳教就免了吧。
而坐在我另一邊的男人對我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在會的每一個人都是虔誠的信徒,無視教皇的布教卻聽搖滾樂的人簡直不可理喻。
反正對我來說,魔劍教團宣揚的拯救世界的教義一點也不可信。但姬麗葉和克雷多和我不同,他們是虔誠的信徒,而且他們的父母也是一樣。他們信仰著純潔無垢的神明——魔劍士斯巴達,并對他拯救世人的故事深信不疑。我會在孤兒院認識姬麗葉和克雷多也是因為如此,他們的父母,代替神明給孤兒院的孤兒們送去關愛和溫暖,姬麗葉和克雷多為了幫助父母,才會和我這種人有了交集。
我不知為何,很受姬麗葉和克雷多父母的喜愛?;蛟S是因為我有一頭在佛杜那極為少見的銀發(fā),在傳說中,魔劍士斯巴達也是一頭銀發(fā)。我沒有父母,所以在他們心里我可能是與斯巴達有緣的人。兩千多年前,不知道存在與否的魔劍士的有緣人,我才不會相信這種說辭。但姬麗葉和克雷多的父母就是常常把這句話掛在嘴邊的虔誠信徒。這種純粹幾近盲目,但他們都是很好的人。
而他們卻都死了,被惡魔殺死了。
當時我還不是教團騎士,也不在現(xiàn)場不知道具體情況,總之,是在米提斯森林里調(diào)查遺跡時,被突然出現(xiàn)的惡魔襲擊致死。
從那個時候,我就知道魔劍教團所說的根本就是彌天大謊。為什么死的是他們呢?他們?nèi)绱藞孕偶儩嵉纳衩鲿S幼约?,卻還是被惡魔殘忍地殺害。如果死的是我,我不會有怨言,神難道不該救贖那些善良的人嗎!他們才應該得到神最大的眷顧。
但他們還是死了。這才是現(xiàn)實。
所以我不信神,我只相信力量。
事已至此,沒有力量就什么都保護不了。沒有信仰的我卻加入騎士團,也是為了保護姬麗葉。失去了雙親,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卻依舊不改虔誠,我必須要保護她。
往左邊瞥了一眼,發(fā)現(xiàn)姬麗葉正站在旁邊。她看到我放在座位上的禮物,輕輕地笑了起來。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為了報答平日里對我的照顧,還有祝賀她被魔劍祭典選作女歌手的一點心意。雖然我不信神,但對于好事我總不會吝嗇我的祝福。
姬麗葉拿起盒子,坐在了我的身邊。
臺上教皇的布教仍在繼續(xù)。
我基本沒聽進去,總之就是一些關于混沌的人間,還有神明降臨的日子終究會到來云云。終于,教皇說了句什么,然后擺出了祈禱的姿態(tài),接著姬麗葉他們響應似的一起雙手合十,這就是所謂的祈禱時間。
忍不下去了,再待下去我簡直要睡著了。這么想著,我拿下耳麥站了起來。意識到我動靜的姬麗葉不安地看著我:
“尼祿……怎么了?”
我歪著腦袋,覺得她就算不問也該知道原因。
“我走了?!?
幸好現(xiàn)在不管是教皇還是觀眾,甚至是舞臺上擔任警備的教團騎士們也都在認真祈禱,沒人能看到我,趁現(xiàn)在溜走是最好的時機。
“可祈禱還沒有結(jié)束……”
在姬麗葉看來,這種時候是絕對不能離場的,但我的忍耐已經(jīng)到了極限,反正我已經(jīng)算是參加了典禮,履行完了約定,禮物也送了,我想做的事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無所謂,我都要睡覺了?!?
扔下這句話,我就要往外走,姬麗葉趕緊追了上來。
就在這時,我停下了腳步。
我的右手疼痛了起來。
就像感應到了什么似的,我繃帶下面右手的脈搏逐漸清晰和劇烈。
“惡魔……?”
我小聲地囁嚅,不讓姬麗葉聽到。
在這附近有惡魔。但會場里除了我還有數(shù)十名擔任警備的教團騎士,想瞞過他們侵入這里是不可能的。但就像否定我的想法一樣,右手的疼痛絲毫不見好轉(zhuǎn)。
如果這里有惡魔,就在我能感知的范圍內(nèi)的話——那就只有屋頂了,正好也是騎士們的盲區(qū)。就在我看向天花板的同時,那個人踏破了彩色玻璃直直地落了下來。
這是一個身穿紅衣,背著大劍的銀發(fā)男人。
這個紅衣男子落在舞臺教皇的講壇上,迅速從懷里拿出了什么東西,而當我意識到這是手槍的瞬間,會場上已經(jīng)響起了槍聲。
剎時,會場一片鴉雀無聲。
我也一時沒能理解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所在的方位正好被紅衣男子擋住什么也看不見,但我聽見了教皇倒地的干癟的聲響。
紅衣男子站在講壇上,慢慢地回過頭望著觀眾席,他的臉還沾著鮮血。
“冕下!”
在舞臺一邊目睹一切的克雷多大喊,與此同時觀眾們悲鳴起來,爭先恐后地要從出口逃離。
暗殺——
雖然這么說有點諷刺,但這是事實。突然出現(xiàn)的紅衣男子,槍殺了教皇。他的目的是什么,做這種事有什么好處?現(xiàn)在沒有時間考慮這些了,克雷多和教團騎士們一同拔劍沖向那個男人。
我牽起姬麗葉的手,把她往出口處引。慌忙中姬麗葉把我送給她的禮物落在了地上,但現(xiàn)在可不是關心那東西的時候,她喜歡的話,我再買一個就是了。我沒有理會姬麗葉的動作,有些強硬地拉住了她。
而在舞臺上與紅衣男子對峙的教團騎士們也僅僅只是在他身邊包圍著遲遲不敢動作。
這個人強得可怕。
即使是面對十幾個敵人也毫不吃力,他用手中的大劍對教團騎士們進行著單方面的屠殺。因為擔心,姬麗葉幾次回頭往舞臺的方向望去,可我不希望她看到這樣的慘狀。
雖然很想幫忙,但至少先把姬麗葉帶到安全的地方去,按她這種性格,說不定會不顧一切地跑去騎士們那邊。
“姬麗葉!快點!快離開這里!”
我這么叫著,但她的心卻絲毫不在逃跑這件事上,她在意的是被紅衣男子傷害的騎士們,和正在查看教皇安否的克雷多身上。
不知多少騎士的慘叫聲傳來。出口擠滿了因為逃跑手足無措的人們。每個人都異?;艁y,不可能為了我們讓出道路,也聽不進指揮,現(xiàn)在只好等前面的人先疏散出去。我煩躁地往舞臺的方向看去,十多名教團騎士已經(jīng)倒地不起,剩下的只有兩名,是克雷多和另外一個不認識的人。不出兩分鐘,騎士團就幾乎全滅,這太離譜了,本來教團騎士就對惡魔有特殊的訓練,而且也有不少惡魔擁有人類的形態(tài),所以教團騎士對人類的話也很有利。
特別是這個時代,用劍戰(zhàn)斗還能勝過教團騎士簡直無法想象。
我所建立的常識,竟如此輕而易舉就被打破了。
震驚之余,我握著姬麗葉手的力道緩和了下來。舞臺上幾乎就是克雷多和紅衣男子對峙的場面。
“哥哥!”
姬麗葉大叫著,掙脫了我的手向舞臺跑去。
“姬麗葉!”
剛想追過去,卻被朝著門口逃命的教徒推了一把。眼看姬麗葉就快跑到舞臺,我趕緊追了上去。
剩下的一名騎士,持劍朝著紅衣男子的背后砍去,然而對方連頭也沒有回,就被輕易地掀翻。騎士失去力氣的身體,正好撞在了跑過來的姬麗葉身上。
姬麗葉發(fā)出了細微的悲鳴,就這樣倒在了地上。而這聲音吸引了男人的注意力,他轉(zhuǎn)過身來。
“……姬麗葉!”
這是我預想中最糟糕的狀況。
紅衣男子一步步地走向姬麗葉,正在奔跑著的我一鼓作氣跳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
就著助跑的動力,我在空中并起雙腳,靴底直直地踢在了男人的臉上。突然迎面的沖擊,讓男人一下子往后方栽去。
然而這個人可不是這么容易就能打倒的,否則教團騎士也不可能會是這副慘狀。腳剛踏上地板,我就從懷里掏出藍玫,向尚未落地的男人發(fā)射了兩枚子彈。
男人用手中的大劍防御住了子彈,看到這個反應,我就知道對方是個相當強悍的對手。因為一般來說面對子彈都是應該優(yōu)先考慮躲開的,而這個男人卻毫不猶豫地用劍抵擋。
不過藍玫子彈的攻擊力似乎超過了男人的預想。被命中的大劍受到了沖擊往他的后方砸去,而后方正好是魔劍士斯巴達的巨型石像雕塑。似乎是為了避免身體撞到石像,男人把劍刺進了石像的額頭。
我朝著男人跳起來,一腳踩上了大劍的劍柄。石像被大劍插得很深,我以劍柄為跳臺,躍上了石像的肩部,紅衣男人也正好站到了我對面的肩部,彼此持槍對峙著。
真是超乎想象的體力和戰(zhàn)斗力。
我已經(jīng)覺得自己是超越常人的存在,但這個男人的能力恐怕在我之上。
“……尼祿!”
姬麗葉抬頭看著我,至少現(xiàn)在得讓這個男人的注意力從姬麗葉身上引開,爭取時間讓她逃走。而我也發(fā)現(xiàn)克雷多并沒有受傷,我朝姬麗葉喊道:
“姬麗葉!跟克雷多一起跑!我來拖住他!”
如果只有姬麗葉一個人,或許她不會照我說的乖乖逃走,但克雷多也在場,他會保護好姬麗葉??死锥嗔⒖贪鸭惾~護在身后說道:
“尼祿!我這就去叫援兵,你要小心!”
克雷多值得信賴,教團本部應該還有數(shù)十名教團騎士鎮(zhèn)守以防不測,把他們集合過來至少勝算會更大一些。
在克雷多把姬麗葉帶離會場期間,我一直用槍戒備著紅衣男子。而他卻露出了一點意味不明的笑容,可能對一兩個人的逃脫并不在意,因為這個男人想越過我去攻擊姬麗葉簡直易如反掌,但他沒有這么做。
是良心發(fā)現(xiàn),還是有別的什么原因,不過我對揣測殺人犯的心理沒有興趣就是了。
“援兵……嗎?看來不能有什么期待呢?!?
我動了動脖子,將戴著的耳麥甩了下去,直直地落向地面。
“這玩意可貴了……可現(xiàn)在不是心疼的時候?!?
聽到了我的話,男人的嘴角上揚了一點。見狀,我立刻扣下了扳機。男人像是預料之中一般跳了起來,而我也窮追不舍。在空中扭打的同時也相互開槍,想著在如此近的距離下總能打中一兩發(fā),但這個想法似乎太天真了。接著在空中被男人踹了一腳,身體飛了出去。
另一方面,男人悠哉地落在了石像的頭部,順勢要將插在頭部的劍拔出來。如果讓他把劍拿回來就糟糕了,我想著,跳到了劍柄上。受到我體重的沖擊,石像裂了開來,大劍因此在空中飛舞著,男人毫不猶豫地跳起來想去拿劍。而我徹底失去了平衡,從石像的手臂和身體的夾縫中滾了下去,幸好我伸腳撐住沒有摔到地上。男人現(xiàn)在正拿著劍站在石像頭頂。
“到頭來我在做無用功嗎!”
我在不利的狀態(tài)下朝男人開槍,他很輕松地避過,站在了雕像所持的石劍劍柄上。
“這副悠閑的樣子……太讓人不爽了!”
雖然也不想對斯巴達不敬,只是現(xiàn)在不是在意這種事的時候了。我將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下肢,一聲龜裂的脆響,石像的身體和手腕分離開來,手腕是跟男人站著的劍柄連在一起的,我的目的是破壞掉手腕,這樣他就不能再天馬行空地跳躍了。趁這個空檔,我也能將自己的態(tài)勢恢復到最佳。
但事與愿違,男人依舊站在徐徐倒下的劍柄上,背著劍一派閑適地看著我。我啐了一口,改變計劃就著石劍跑向男人,一邊跑一邊用槍攻擊,雖說距離很近,但又沒能牽制住他,很容易就被躲開了。
眼看男人像是要揮劍的樣子,我慌忙踢了一腳,男人緊接著一腳抵消了我的攻擊,兩人都被作用力震得往后飛去。
隨著身體下落,我將藍玫轉(zhuǎn)輪里的空彈夾排出,同時把袖管里自動裝填機里面的備用子彈往上拋。落地的瞬間,子彈漂亮地裝填進了空轉(zhuǎn)輪。
而男人落地后卻慢悠悠地換著彈夾。
壓倒性的不利,敵人非常強大,我的右手還不能使用,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氣喘吁吁,戰(zhàn)斗到現(xiàn)在也不過才一分鐘,卻這樣上氣不接下氣的經(jīng)歷幾乎沒有過。而男人卻一派輕松的樣子,這更加令我惱火??赡苁菚r候用這只右手了,但我卻下不了決心。
如果克雷多這時候回來了怎么辦?只要拖延一下時間援兵就會到來,到時候要和克雷多,還有數(shù)十名教團騎士一起戰(zhàn)斗,這只手得作何解釋?
男人卻對我遲遲不進攻表現(xiàn)出了一點不可思議的樣子。我應該拖延時間,這個男人看起來也不是我認為的那般好戰(zhàn)。
剛想到這里,男人開始行動了。
把槍收進懷里的同時,他舉劍朝我直線刺了過來。
太快了。
在我還無法做出是否能避開的判斷之前,右手無意識地護住了頭部。右手擋住了男人的突刺,只能忍耐住這股幾乎吹飛我的沖擊力,男人的突刺撕裂了我包覆在右手上的繃帶。
男人歪了歪頭。
“還以為撂倒你了……厲害的手臂啊。里面加了鈦嗎?”
右手毫發(fā)無損的事實讓我也很驚訝,不過這個男人開口說話也嚇了我一跳,因為直到剛才他都不發(fā)一言。
“我還以為你是啞巴……”
聽我說完,男人不知為何露出了勝利者般的微笑。
“就是這樣。我說過自己不能說話嗎?”
他說道,是突然想聊天了嗎,不過我的手還是被刺中的狀態(tài)呢,于是我立刻握住劍刃,男人急忙想把劍抽出來,但似乎還是我的右手力氣更大,右手已經(jīng)被強行暴露出來,事已至此我也不再猶豫,有這只手,我或許能贏他,賭一場吧。
“雖然你問我這是什么把戲……抱歉啊,這是商業(yè)機密!”
我抓著劍連著男人一起把他們甩了出去??粗诳罩蟹搅藥紫碌哪腥耍冶尺^身朝著他的反方向跑去。前面是我剛才弄斷了的石像手腕,而連接著的是石像所持的巨大石劍。我用惡魔之手舉起了那把巨劍,接著回過身往男人的方向投去。男人只是將身體往后仰了一些便躲過,并看著我的右手:
“……你也是嗎?”
“啊?”
我沒聽懂男人的話。
“不對啊,你身上沒有那種垃圾堆的臭味呢?!?
“你在胡說八道什么——”
我握緊了右手。
“現(xiàn)在可沒時間跟你啰嗦!”
我大叫著伸出右手,青白色的惡魔之手朝男人撲去,男人第一次露出了狼狽的樣子。
為了不讓男人逃走,我迅速地擒住了他的右腳。然后直起身體將他往我這邊拉扯,一邊拉一邊跑。時間不多了,我必須要在別人趕來之前結(jié)束一切。
松開了惡魔之手,對準在空中暫時失去防御的男人的臉,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右拳砸了下去,男人的頭部被深深地嵌在了地板的凹陷中,但我并不滿足,繼續(xù)騎在男人的身上無數(shù)次毆打著他的臉。不這么做的話,根本不可能打敗他。
我雖然殺死過被惡魔附身的人類,但沒有殺過活生生的人,不過如果是這個男人的話,我實在感覺不出是跟人類在戰(zhàn)斗,在他動彈不得期間,我的毆打沒有停止過。
同時,我內(nèi)心中某種兇惡的部分覺醒了。不明原因的,在毆打的過程中,我覺得必須殺了這個男人,就像他是我的宿敵一般。
無意識地,我將男人的身體向石像投去,拿起男人落在地上的劍,對準了方向扔過去。當男人的背部碰到石像時,我?guī)缀跬瑫r扔出的劍將男人釘在了石像上。
我這才反應過來。在我面前呈現(xiàn)出的慘烈景象,男人就像昆蟲標本一樣被釘在石像上,胸口流下了大灘的鮮血。
我的右手有些微微的顫抖。
無意識下做出的行為實在太過殘忍,讓我感到頭暈目眩。我背過身去不看男人的尸體,把袖子放下來藏住右手,準備離開這里。接下來交給克雷多就行了,殺人也是迫不得已,不然的話我就要被殺掉了,我這么想著,剛想朝出口走去時——
“……干得不錯?!?
我聽到了背后傳來的聲音,那是被我殺死的男人的聲音。我驚愕地回過頭,男人保持被釘著的樣子從上面看著我。
“我好像是小看你了。”
聽口氣似乎有些痛苦,男人仰起身體脫離了石像,但胸口還是被劍刺穿的狀態(tài),不管怎么想他都不可能還活著。我雖然震驚,但好像也不意外,這強得離譜的家伙,與其是人類,還不如是惡魔來的讓人容易接受。
“原來如此,你不是人類?!?
我苦笑著說道,男人好像這才發(fā)現(xiàn)了自己胸口還插著劍,一邊把它拔出來,一邊說道:
“我們都一樣……”
拔劍過程中發(fā)出惡心的擦音還伴隨著大量噴射出的血液,他的血是紅色的,我從未見過紅色血液的惡魔。終于把劍完全弄出來后,他用劍指著我的右手:
“我不是人類,你不也一樣嗎?”
我慌張地把右手背到身后,被這樣反問,我動搖起來。這只手臂我沒有讓任何人看到過,至少沒有被能說話的對手看到過。
“我是……人類。”
聽完我的話,男人聳了聳肩,用劍指了指我身后的方向:
“那他們呢?”
我回過頭去,那里躺著的應該是教團騎士們的尸體。但他們雖然都穿著騎士裝,但沒有了頭盔的遮掩,他們的面部已經(jīng)完全不是人類的外觀,就像是惡魔。當我將視線再次轉(zhuǎn)向男人的時候,他已經(jīng)不在這里了。我環(huán)顧四周都看不到他的蹤影,他消失了。
“不過我覺得你和他們或許有所不同。”
從頭頂?shù)姆较騻鱽砺曇?,抬頭看去,男人正坐在被自己破壞的天花板的邊緣。
“你到底在說什么!”
面對我的疑問,男人苦笑道。
“誰知道呢,你以后就懂了?!?
這么說著,男人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我還有別的任務……跟小鬼就玩到這里吧?!?
“別跑!”
雖然開了槍,但男人已經(jīng)從我的視線中消失,子彈只是打碎了幾塊天花板,放出的白煙在虛空中飛舞。當煙消失后,男人又一次從天花板的破洞中看了看我:
“再會了,小鬼?!?
丟下這句話后,應該是真的離開了。
讓人不爽。
無論是成竹在胸的姿態(tài),還是目中無人的架勢,全部都很讓我惱火。他如果不是人類的話,那就是惡魔嗎?據(jù)說高等惡魔中有能理解人類語言的個體,但我是從來沒見過。
那個男人真的是惡魔嗎?如果他是惡魔,那我是什么呢?
本來是對那個男人的問話,現(xiàn)在變成了對自己的質(zhì)問。我的右手已經(jīng)不是人類了,畢竟它能抵擋那招快速的突刺。如果認定他是惡魔,那我豈不也會被認定為惡魔?
令人值得在意的,還有那些教團騎士的尸體——狀似惡魔的尸體。剛想再次確認他們的時候,教團騎士們從入口突破進來,我走向身處隊伍最后的克雷多,總之,得把事情經(jīng)過向他匯報——讓紅衣男子逃脫的事,以及他可能不是人類的事。
就在我整理腦中紛繁錯亂的頭緒時,陸續(xù)趕來的騎士們一言不發(fā)地用白布包裹起尸體,就感覺我之前看到的類似惡魔的面容是錯覺一樣,不然的話,別的騎士不可能不提出疑問。
“抱歉,讓他跑了?!?
面對臉色難看的克雷多,我開口道。
但丁從小就相信魔劍士斯巴達那些荒誕無稽的傳說。與其說是相信,不如說是由不得他懷疑,因為他是魔劍士斯巴達的兒子。
兩千年前,因為同情被惡魔迫害的人類,反抗并打敗了魔王,有著拯救人類的正義之心的惡魔,魔界最強的劍士,孤高的英雄。
但丁從小就聽著父親的故事。至于期間經(jīng)歷了什么宛轉(zhuǎn)曲折,使得父親斯巴達在人間定居,與人類母親相愛,但丁便不知情了,畢竟父親還在家里的時候他還太小,根本不會考慮這種問題。而時至今日,但丁對此也沒有什么興趣了。對但丁而言,父親是令人欽佩的英雄,母親是讓父親都為她傾倒的高雅女子,而且他相信自己是繼承了他們崇高靈魂的人,所以他覺得沒有必要特意去調(diào)查父親斯巴達。
斯巴達有著各種各樣的傳說。把魔王打敗只是他傳說的開始,在那之后,過了兩千年,他是如何生活的?如今所在的佛杜那城,當年斯巴達就是這里的領主。但丁雖然聽說過這類的傳聞,但說實在的,他不相信。本來斯巴達已經(jīng)幾乎是童話里的存在,難辨真假的奇怪故事到處都有,佛杜那的傳說估計也屬于這類。
不過但丁也意識到自己的想法發(fā)生了一點改變,因為那個不知姓名的青年。但丁知道某個男人擁有和他一樣的眼睛,和但丁不同,他事無巨細地將斯巴達的經(jīng)歷調(diào)查過,如果是他的話,很有可能以前曾經(jīng)來過佛杜那。
在掩人耳目走向佛杜那城堡的路上,但丁一直在考慮著這件事,然后自嘲般笑了起來:
“……算了,怎樣都好吧?!?
小聲說著,但丁加快腳步往前跑去。
他跟先行潛入佛杜那城堡的搭檔約好,那是個對守時非常在意的女人。雖然臉長得很像母親,但這種斤斤計較的地方卻一點也不像。
“生氣起來的恐怖模樣倒是很像……”
但丁苦笑著自言自語道。
在凄慘的現(xiàn)場被清理完成之前,我只能無所事事地等待。我倒是想回自己的宿舍休息一下,但克雷多沒有同意,這算是意料之中,換我也會這么做。
教團不可能放過那個逃走的紅衣男子,若讓此等兇殘且來歷不明的家伙招搖過市,說不定會出現(xiàn)更多的受害者。況且,那個男人暗殺了教皇,要是就這樣逍遙法外,教團豈不顏面掃地。
果然,在善后工作完畢只剩下我們兩人時,克雷多對我說道:
“他應該往佛杜那城堡方向去了……你趕緊去追。”
話雖這么說,但以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去追捕這個男人,我沒有把握能成功。
“那就把劍借給我,這次不是開玩笑,我跟他打過所以清楚,那不是用石中劍就能打贏的對手?!?
如果克雷多還是以名譽和尊嚴為擋箭牌拒絕我的提議的話,那我也不可能輕易答應這次的追捕任務,連惡魔之手對他都不一定能奏效,赤手空拳戰(zhàn)斗對我太過不利。
但克雷多搖了搖頭:
“沒那個必要?!?
我開始沒能聽懂這句話的意思,但聽見一陣開門聲然后看到走進來的姬麗葉,我就理解了克雷多的用意。姬麗葉拖著一只沉重的皮箱走來,里面裝著紅后,我跑向姬麗葉,將那只重物提了起來。
“你幫我拿過來了?”
姬麗葉看著克雷多說道:
“是哥哥吩咐的……說你需要這個?!?
竟然讓姬麗葉做這種事,看來教團內(nèi)部已經(jīng)亂成一鍋粥了,紅衣男子殺死了相當數(shù)量的教團騎士,現(xiàn)在估計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人手來搬運物資了。
我沖姬麗葉微笑,立馬蹲下來打開箱子。
“你真是幫了大忙,有了這把劍可就大不一樣了?!?
克雷多的杜蘭德爾也是非常優(yōu)秀的騎士劍,但用起來畢竟還是不如親手定制的紅后來得游刃有余。
我一邊哼著歌一邊把收納在箱子里的紅后的零件一一組裝好,雖然只是整修,但對于撲面而來的全新零件所散發(fā)出的特有的機油味,我并不討厭。
“佛杜那城堡……然后呢?”
想起剛才與克雷多被打斷的對話,我一邊組裝著紅后,一邊問道。
“他從這里逃走后,有目擊者見到他朝佛杜那城堡去了,目的不明。”
至少可以肯定他不是想出城逃亡,佛杜那四周都被堅固的城墻包圍,陸路的出口只有一條,是跟歌劇院與佛杜那城堡通路相反的方向,雖然不能排除從水路逃脫,但教團也不可能蠢到放任可疑船只停留在港口。那他為什么去佛杜那城堡呢?他離開時,好像也說過自己還有別的任務,是因為那個嗎?
“如果是想觀光,確實是條不錯的路線——才怪吧?!?
我開著玩笑,克雷多走到了我身邊。我抬起頭,克雷多果然是一副嚴肅的樣子瞪著我,他確實不是在這種狀況下還開得起玩笑的男人。
“給我認真點!你一定要抓到那個家伙!”
克雷多向來以沉著冷靜著稱,現(xiàn)在如此厲聲講話頗為少有,看來教皇的死對他影響很大。確定組裝好的紅后能正常啟動之后,我站起來聳了聳肩:
“多說無益,沒問題,我會完成任務?!?
“尼祿……你果然要去嗎?”
背后傳來姬麗葉不安的聲音,我扛著紅后轉(zhuǎn)過身去:
“沒辦法,事態(tài)緊急。總得有人去追他吧?”
聽完我的話,姬麗葉的眼神變得十分悲傷:
“但……你的傷還沒完全痊愈……”
姬麗葉比平常更擔心的理由就是這個,其實傷已經(jīng)痊愈,如果跟她說實話可能會讓她放心一點,但她要是沒有親眼見到手臂的話,就跟沒說一樣。姬麗葉就是這樣的性格,不然她就會以為我是不想讓她擔心而對她說謊。畢竟從小到大,這種情景已經(jīng)出現(xiàn)過很多次了。
我把視線投向紅后:
“沒事的,有了這把劍就算只剩一只手也不礙事。而且我本來就很強,相信我吧?!?
姬麗葉的表情沒多大的改變,不過她還是點了點頭。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她的脖子上,戴著一串羽毛般的項鏈,那是我從卡爾斯的店里買來送給她的禮物。那陣騷亂中應該掉在了會場的什么地方,而她在我跟克雷多講話的時候,把它找了出來。和我想的一樣,非常適合姬麗葉。見我看著她,姬麗葉微笑起來,而我也報以笑容。在這種情況下,姬麗葉還能保持平常的樣子,我喜愛這份堅強。
“……我得回一趟本部。”
克雷多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我撫摸著姬麗葉的頭發(fā):
“……我送你到外面吧?!?
話音剛落,突然地面一聲震動,我們立刻環(huán)顧四周,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于是趕緊跑出了歌劇院,奇怪的是,外面卻異常安靜。但我放在風衣口袋里的右手卻隱隱作痛,這附近有惡魔,而正當我想尋找目標時——
“誰!誰來救救我們!”
寂靜的空間傳來男子悲痛的慘叫。循聲望去,廣場的噴水池的陰影下走來了一名搖搖晃晃的信徒,可能因為被襲擊而受了傷。
克雷多立刻拔劍,我也從懷里拿出了手槍。男子發(fā)現(xiàn)了我們,也不管離我們有多遠就伸出手求助,在克雷多往他的方向跑去的瞬間,伴隨著丑惡的嘶鳴,一只稻草人從噴水池后面躍起,我雖然手里有槍,但來不及了,稻草人的刀刃插在了男子的背上,然后稻草人將男子的身體舉起,隨意地扔了出去。隨后,從遠處傳來無數(shù)人的叫喊,然后越來越近,在肉眼可見的范圍里,城市的各個地方都涌現(xiàn)了稻草人,而人們正被迫四下奔逃。
佛杜那周邊出現(xiàn)惡魔,這本不是稀奇的事,今天我也在森林和街道消滅了惡魔。但歌劇院的周圍是城市的中心地段,跟在森林里,或者是靠近森林的郊區(qū)出現(xiàn)惡魔的情況不同,至少我作為教團騎士的幾年內(nèi),從未發(fā)生過在市中心出現(xiàn)惡魔的情況。
“……這也是那家伙的杰作嗎?”
我問克雷多,教皇被暗殺就緊接著發(fā)生這種事,任誰都會懷疑這兩起事件的關聯(lián)性??死锥嗯e著劍愣愣地說:
“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人們大概是想去教團本部尋求教團騎士的幫助吧。歌劇院前的廣場上,瞬間擠滿了市民,還有無數(shù)的稻草人,簡直就是最糟的狀況。如果用槍肯定會傷及無辜,持劍沖進去也只會被逃命的人群擠開,就在這無能為力的時刻,幾個市民被稻草人無情地殺害了。只能默默看著慘劇發(fā)生的姬麗葉渾身顫抖,祈禱似的合起手掌。
“克雷多?!?
我看向咬牙切齒的克雷多說道:
“你看好姬麗葉,把市民們疏散開。惡魔就交給我收拾!”
我轉(zhuǎn)動紅后的劍柄,充能系統(tǒng)燃燒起來,我奔向滿是市民和惡魔的廣場。我一邊小心不能傷到人,一邊用劍將稻草人砍飛,殺不死也無所謂,總之先要把它們的注意力從市民身上引開。
“尼祿!我們把市民帶到本部去避難!如果情況不妙你也要回本部!”
背后傳來克雷多的聲音,我一邊砍飛稻草人一邊回過頭:
“了解!”
我回答道。
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稻草人的數(shù)量異常地多。即使有了紅后,現(xiàn)在看來也有點棘手。如果能把人全部疏散出去,就沒有必要隱藏右手,戰(zhàn)斗會輕松很多。
我一面與稻草人戰(zhàn)斗,一面觀察著人們的避難情況,發(fā)現(xiàn)往本部去的路上有一個孩子在哭。孩子的腳邊躺著幾具尸體,說不定是剛剛被殺害的雙親。而正往本部避難的姬麗葉發(fā)現(xiàn)了那個孩子,她立刻往回跑去,同時幾只稻草人也朝著孩子的方向逼近。
我啐了一聲,跳躍著趕了過去,姬麗葉正為了保護孩子而抱緊了他,但即使這樣,以姬麗葉柔弱細小的身軀也根本不能防得住稻草人的利刃。
稻草人們跳了起來,將數(shù)片刀刃刺向了姬麗葉。我用紅后抵擋并將它們反彈了回去。因為恐懼而閉上眼睛的姬麗葉意識到了狀況,小聲地對我說:
“尼祿……”
“別管了!快點跑!”
用槍牽制住其他攻過來的稻草人,我叫道。
看到姬麗葉牽著孩子的手往本部跑去,我深深地松了一口氣,真是的,太莽撞了。為了救人卻連著自己被殺死,誰會得到好處?
不過姬麗葉是不會因為有好處才去做這種事,無論當時站在那里的是誰,小孩也好老人也好,男人也好女人也好,是我也好,甚至如果是前一秒才侵犯過她的男人也好○9,她也會挺身而出去保護他,不會有絲毫猶豫。
姬麗葉就是這種人。
對于這種慈悲心我并不贊同,畢竟保護每個人的想法實在太虛幻,現(xiàn)實中,沒有力量的慈悲,是改變不了任何事的,因而我覺得姬麗葉的慈悲毫無意義。
即使如此,我依舊認為她那深入血液的慈悲是最為美好的,重要的是那顆脆弱卻極力想要將慈悲賜予人們的心靈。
所以,我需要力量。
為了讓她的愿望成真,為了不讓她的慈悲成為枉然。
終于,身邊沒有了人類的氣息,我笑著將放在口袋里的右手拿出。
“那么……就讓我來教訓教訓你們吧。”
在我說話的同時,一只稻草人朝我飛撲過來,我用惡魔之手抓住它的腳,在空中大范圍地來回揮舞。有了紅后和惡魔之手,這點數(shù)量不足為懼,全部解決太容易了。但如果我離開,也不能保證它們什么時候再次出現(xiàn)。
“那么……就把路封鎖吧!”
往教團本部去的路上,有石制的拱門,我把稻草人一鼓作氣向拱門的柱子扔去,伴隨著巨大的碰撞聲,拱門坍塌了,碎石構成的小山將路堵住,雖然也不能說完全不能通行,但總比之前大門敞開的狀態(tài)好得多了。
我的周圍聚集了十多只稻草人。最好的獵物已經(jīng)在拱門的另一端無法到達,現(xiàn)在它們的狩獵對象只剩下我了,求之不得。
用惡魔之手將一只摔在地上,用手槍收拾了另一只。接下來四只一起向我撲過來,紅后很好地抵擋住了,只是一下子四只的重量有些承受不住,一般情況下的話必須先要分散它們。
一般情況下。
“哈哈!”
我不禁笑了起來,連著四只稻草人,我轉(zhuǎn)動了紅后的劍柄。本來應該是噴射推進劑的裝置,現(xiàn)在吐出了火焰,同時我可以持續(xù)充能。去整修的時候,我特意關照了要做得更牢固。以前承受不住的過剩燃燒,現(xiàn)在完全可以勝任。
“上啊……!”
充能達到最高值,我揮舞著紅后?;旌现鹧娴牡耐七M劑將我持劍的左手往后推,隨著身體的反轉(zhuǎn),一氣呵成地將紅后砍去,四只稻草人被火焰包圍,吐出黑色的煙霧消失了。
背后一只沒有受到攻擊的稻草人跳躍著襲來,我踩著它的身體,用劍刺了下去,就這樣啟動了充能系統(tǒng),噴出來的火焰將其余的稻草人吸引過來。
腳邊還有不死心的稻草人在掙扎著。
“想死還早著呢……再玩點別的吧!”
我說著握住了控制桿,推進劑的力量將腳下的稻草人,連帶著我一起往前移動起來,就像是現(xiàn)場制作的氣墊船。將成群的稻草人撞飛,再補上幾槍,用惡魔之手捉住再摔到地上,比起一只只慢慢用劍砍,還是這種方法更有效率。雖然是臨時起意的戰(zhàn)術,卻意外地有成效。
數(shù)分鐘后,廣場上的稻草人就都消失了。只剩下被當做交通工具的那只,我將它拎了起來,這只稻草人與地面進行了激烈的摩擦變得破爛不堪,但確實還活著。
“你幫了大忙了,真是頑強?!?
一邊說著,我將它朝廣場與市區(qū)連接的另外一道門扔去。被門狠狠地撞了一下的稻草人四分五裂,同時因為沖擊力,開著的門閘被放了下來。
“這樣就暫時安全了吧……”
我活動了幾下脖子,本來為了完成任務,我應該朝著城堡進發(fā)。但現(xiàn)在路都被堵住了,我也只能從建筑物里面通行。雖然有點麻煩,但也沒有辦法。和紅衣男子打一場之前還是需要一點熱身運動的。
雖然現(xiàn)在身體狀況不錯,但現(xiàn)在的我是否能和那家伙抗衡,對于這點我還是有很大的疑問。
○9:原句為“ひょっとしたら自分を犯したばかりの男だとしても”。